『易言之,我的空間觸及人性最本質的東西。…… 由於空間幾乎是完全封閉的,對功能的不確定性表達並不來自同外部的聯繫。我這樣做是希望在每個人的內心中激發起他們各自的、與空間相關的回憶。為此,我強調與人的情感相連的不確定空間,以及那些位於確定功能之間的過渡空間。我稱這樣的空間原型為「情感本位空間」。 』………..安藤忠雄
建築師時刻都面臨著透明與封閉建築的時代徬徨。『透明』與『封閉』一直是建築設計思考中徬徨的兩極。或許可以將這個世界的建築分為封閉派與透明派,封閉派致力於追求建築的內向性,對內將建築創造為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地,對外創造出與外在世界異化的形式,建築的外在形式成為建築的特徵,於是在意著外在的材料、分割、構成等比例美感,封閉建築於是依賴皮層表達設計的形式,甚或者說封閉建築無法迴避皮層形式這件事。而透明派似乎就沒有這些心思可費之處,於是透明派只能致力於追求透視感的複雜度,潔癖式的容不下立面玻璃上的任何一條框線,極力的創造邊界的消融與透明,創造對外的無限連續性,透明派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得以去除形式的桎梏,不須去關照封閉的皮層形式,而關注於空間關係的創造上。透明與封閉的糾葛是人類建築上重要的一篇,現代主義建築的初期更可以說是對於透明性這一主題上的探索。可以說20世紀初期的建築,是一段人類建築擺脫封閉進入透明時代的實驗期,對於透明性的追求成為當時期建築的共同目標。
當密斯·凡德羅在 1951年提出方斯華住宅 Farnsworth House,一個完全透明的方盒子玻璃住宅,以完全透明的姿態對自然敞開,是他『少即是多』的原則的極致總結,密斯一生專注在探索玻璃及鋼構框架這兩種現代建築的應用,其建築向來展現著現代主義建築中追求『透明性』的精神特質。而幾乎是在1950年代初期的這個時間點,當密斯完成了方斯華住宅這樣一個完全透明的建築後,在歐陸的柯比意完成了廊香教堂這樣一個幾近封閉的建築,透明性與封閉性的建築路線成為現代主義觀念上的明顯對比。柯比意以混凝土作為主要材料而使得建築呈現著高度封閉狀態,是否是因為柯比意看見了透明性的建築路線的終點在當時必然會走入工藝設計的老路,而在他晚年的作品中從而轉向擁抱封閉形式的建築空間創作。封閉性成為他晚期建築上的一項特質,甚至他生前最後一件設計作品聖皮埃爾教堂(L'Eglise Saint Pierre),是座完全封閉的而無開口的建築,創造出一個內向靜謐的獨立世界。『辯證式封閉性格』以完全封閉的立面面向世界,絕斷地創造出一個內部的透明世界,以外部的封閉性及內部的透明性這樣的兩手策略,辯證式的貫穿在建築中,一如安藤忠雄在住吉的長屋一案中的封閉個性,一種辯證式的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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